“贫道却是完全没有料到,仅仅是几十年的时光,自己熟知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,原本记忆中的小村庄也变成了一栋栋大厦。还来不及感慨身上便已无分文,不能忍受饥饿的我只能卖了自己身上的法器,但也并没有多少钱,用完之后我也只能过着与乞丐无疑的生活了。”
“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,贫道居然忘了自己下山的初衷,开始羡慕起了那些凡世的达官贵人,于是我便运用自己曾经所学,在所谓的上流人士中混的风云水起,甚至还娶了妻子,过起自己的凡世生活。”
“普通人眼里的达官贵人各个对我阿谀谄媚,让我完全忘了自己的道心。几十年的时间对修道之人稍纵即逝,看着自己的妻子发色不断的变白,慢慢露出皱纹,不断老去,而自己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壮年模样,我才想起来自己原来并不是凡尘之人,此刻却入了凡尘,更是破了大戒。”
“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道心即将破碎,于是连夜返回师门,想要稳固自己的道心,但可笑的是,我居然将自己已经年迈的妻子遗忘了。”说到这,我看到了老道眼角泛出了泪光。
“又不知过了多久,师长辞世,我成为了宗门的掌教,为了自己的道心不破,我强制自己忘了自己在凡世的经历,好好的修行了起来。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久很久,我看到了宗门一代又一代的天骄,其中也不缺与我当年相似之人,可却皆没能修炼到我的层次,一个接一个消逝。”
“后来,就在我在演算宗门气运时,我又犯了修道人的禁忌,妄图借助宗门至宝演算自己的命数,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,红尘中走了一遭的我比谁都明白命数不可违这事,但我还是演算了,只因我感到冥冥中自己的命数即将走动尽头。”
“结果与自己想的一样,十年,便是自己用宗门至宝演算出的结果,不管自己如何防备,十年后我必道消身陨。”
“那刻,我自以为已经完全稳固住的道心又开始不稳定了,我想起了被自己抛弃的妻子,年轻时的出水芙蓉与自己离开时的年迈之样浮出我的记忆深处,想起来了第一次和她相遇的场景。凡世经历的一切也逐渐清晰起来,被莫须有的黄白之物迷住眼,被权势地位蒙蔽思想,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般,我感觉到那些直接或间接被我害死的人,并没有前往地狱,而是化作了一个个厉鬼缠在我的识海里,即使以轮回为代价,也要潜伏起来,为了此刻能够让我道心溃散。”
“我辞去了掌教之位,传给了一位心境稳固但境界不高的小辈,回到了红尘之中,不得不说,时间是最神秘的力量了,与第一次下山一样,我存在过的痕迹又被抹去了,不留一丝痕迹。”
“用了一年的时光,我找到了妻子的墓碑,在她的墓碑前我又忏悔了一年,随后便像曾经身无分文之时般过着流浪的日子,等待着大限之日的到来,直到今日遇到了居士。”
“遇到了我?”我对老道的自述感到震惊,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与平凡完全不挂钩的世界,居然真的存在着修道之人。
“没错,居士与贫道一般,都是命数已尽之人,而居士却成功篡命,跳脱天道,让贫道感到自己也许命不该绝,自己的命,应该由自己来把握。我的道,不是篡命之道,而是随心所欲之道,既然天要我身消道陨,那便篡了这个天又何妨!”
随着老道的这句话一出口,整个天瞬间不具任何生机,乌云盖顶,密不透风,平淡无常的气流也突然暴乱了起来,仿佛整个天地都因之震怒。
四周落下的梧桐叶以老道为中心,完全无视了物理定律,做起来无规则的圆周运动,越来越快。
老道站在我的面前,道袍在风中飘舞,明明是骨瘦如柴的老人模样,但在我眼里却像是看到了一位傲视天下的王者,仅仅是站在那,便拥有可以定山河,镇万界之姿。
“居士可否告知名讳?”老道完全不惧此刻的天地异象,微笑着对我说道。
“啊,我叫秦寒,道长。”我感受着来自天地的威压,站在这风暴之中,硬着头皮说道。
“哈哈哈,秦寒,贫道记住了,让我找回道心便是结了因,未来贫道必会还你这个果。”说完,老道看了一眼天空,正在不断凝集的乌云顿时停止变化,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雷光,刚在云中窜了几下便消散的无影无踪。
“由于宗门规定,我不能传授你修道之法,但是我这里还有一本年轻时从一个鬼修手中借来的鬼术秘法,这就赠予居士了吧。”老道从道袍中拿出了一本黑皮书,经过了刚刚的异象,我意识到这老道可能真的是隐世的高人,我赶紧收下了这本书。
老道看我收下了书后,点了点头说道:“居士你已篡命,天道便不会在眷顾你了,这本秘法也能让你有些自保能力了,贫道要离去了,待我篡命之时,必会回来偿还今日之果。”
说完,老道理了一下道袍,转身而去,天地异像也随之消散,与之前无异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手中的鬼术秘法与蛋饼,我突然想起来道长好像没有收我的蛋饼啊。
“喂!道长,你的蛋饼啊!”我向道长离去的方向喊道,迎来的却只有路人看傻子的目光。
我赶紧低下头,快步走到了停车站,运气还不错,没等几分钟公交车便开了过来。
车上此刻人满为患,想找个立足之地都颇为困难,看着公交车慢慢行驶,我想着希望这回不要再来一次连环大追尾了,否则我就算是真的幸运神附体再逃过一劫,我也不会在坐公交车了。
到站已是一小时后,一下车我就立马赶去学校,毕竟自己莫名其妙昏迷了一个月,还是赶紧去报个到比较好。
可刚走到校门口,我便感到了此刻微妙的气氛。
也许是凑巧,我正好碰到了通校生下课回家的时间段,往常此刻的学生肯定因为回家的喜悦,而个个活蹦乱跳,千言万语滔滔不绝。
现在却每个人都板着张脸,明明好几个人结伴而行却闭口不言,只是快步争先走向门口。
诺大的一个学校,此刻寂静的有些诡异,在这放学的时间段里,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就在此时,一个女声传入耳朵,声音并没有多大,平时我肯定是听不见的,但在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。
“呐呐,听说了没有?咱们学校在周末放假的时候啊,好像又有人死了,还是个女生呐!”女孩转了一下手中遮阳的黑伞,对身旁结伴而行的同学说道。
“诶!不会吧,我胆子小,菲菲你可别吓我啊!”
“拜托,你是不是都不看学校的贴吧啊!都已经传疯了!听他们说,死的女孩好像和我们是一个年级的,就是我们隔壁的3班。”
“马上就是月考了,在家里哪有时间逛贴吧啊!”
“真是的,最近接连不断死了那么多人,也就你们这种好学生才有心情学习。你说说看,这个破学校,死都不给我们几天假期,都死了那么多人了,有几个人能好好学习!”那个名叫菲菲女孩显的非常气愤,随即不再说话,低着头快步走出校门。
我站在原地,心情许久都未平定。
开学才一个月吧?为什么听她们的的语气学校里好像死了许多人?
再看了一眼匆匆走出校园的学生们,一个个都面无血色,死气沉沉,我情不自禁说道:“究竟发生了什么?学校怎么可能会死人?难不成是压力太大,集体自杀了?”
“叮铃铃铃——”我刚一说完话,一阵急促的铃声便响起。
我下意识的向声音来源看去,发现声音的来源是校门旁的公共电话亭,奇怪,谁会给电话亭打电话?
然而,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铃声的响起并没有让一位学生停下脚步,甚至连眼神都未朝电话亭看去,唯一的反应便是加快了脚步,更快地离开学校。
叮铃铃的铃声持续不断,而周围的人们却忽视了它,与它擦肩而过。
我没有对此刻的场景感到一丝害怕,而是在好奇心的推动下,走向了电话亭。
电话亭是因为学校禁用手机,为了让学生能联系到家长,近年才装上去的,里面的一切都是崭新的,异常干净,看来时不时有人来打扫。
我看着不断发出铃声的电话,咽了一下口水,拿起电话放在耳边。
“秦哥,你在吗?”然而我还没有说任何一句话,对面却传来了一个男声。
我顿时睁大了瞳孔,对电话那头的声音感到不可思议,因为这个声音我实在是太熟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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